表达欲越强烈,主体性越磅礴 拉康认为,我们的欲望总是指向一个永远在滑动的能指。当我们得到某个欲望对象时,常会感到隐约的失望,因为真正驱动我们的,是那个无法被完全言说的欲望结构本身。这种求而不得其真的状态,正是我们持续表达的永恒动力。 完整的叙事能力,是最高级别的自我意识构建。 未经叙述的经历是混沌和混乱的。是叙事对它们进行了筛选、排序和诠释,将“发生了什么”变成“这对我意味着什么”,我们因此获得了内在的连续性和完整感。 这就是为什么深度交谈常常给我们带来高潮般的快感,因为我们在他者确认的目光中看到自我最辽阔的边界。那个惯常的、狭小的我,在对话中被更复杂、更丰富、更互联的我们所取代,我们体验到从自身局限中解放出来的、无与伦比的自由与狂喜。 表达越频繁,主体性的边界越清晰。在词语落下的瞬间,我们第一次真正看到自己想法的模样。 那些用词精准又高级的人,也是主体性无坚不摧的人。 但碎片化信息解构了这一切,持续性的叙事都被打碎,只剩下孤立的、瞬间的事件。我们习惯消费15秒的刺激,以至于所有的交流最后都变成社交媒体上共享的短视频链接,起承转合失效了。 不知道该交流什么,因为共同的意义场域已经破碎,我们失去了可以共享的叙事语法。 表达欲的枯竭,带来了主体性的坍缩。弗洛伊德说,被压抑的物会以更暴力的方式回归,长久的沉默寡言之后,愤怒、焦虑和低落会从我们的精神裂缝里流出。 写到这里,想到本雅明关于时间绵延的观点,他说现代资本主义建立在一种空洞、均质、连续的时间观之上,这种时间像一条无限延伸的传送带,上面永远堆满同样的灾难,每一个新时刻都是旧灾难的重复,这种时间让人麻木。 所以我们要大量的、频繁的表达自己,日记也好、deeptalk也好、写作也好甚至发呆也好,只要这样才能感受到我之所以为我的连续感,真正享受到时间的绵延… #拉康
拉康|东亚人的终极乐园:痛苦被看到
拉康说,人的欲望是大他者的欲望,但拉康也说,大他者(象征秩序、语言、社会规范)本身并不存在一个固定的欲望,它始终是模糊的、空缺的。

主体试图猜测并满足大他者的欲望,然后幻想自己可以通过成为大他者欲望的客体来满足它。

当这种满足无法完成时,受虐倾向就产生了,自我牺牲或痛苦承受都可以被解读为一种尝试:
"如果我受苦,那么大他者就会承认我、需要我。"
"我的痛苦证明了我对大他者的忠诚,因此我获得了存在的价值。"

在这种受虐行为中,主体发展出了一种快感,这种快感并非单纯的愉悦,而是一种痛苦的满足,它填补了大他者欲望的不确定性所带来的焦虑。

受虐者常常无意识地将他者置于观众位置,使痛苦成为一种表演。当受虐的痛苦被他者,尤其是象征性的大他者如社会、权威、理想自我看见时,它不再只是私人的折磨,而是被纳入符号秩序,获得了某种意义。

比如某些人反复讲述自己的创伤,并非仅仅为了倾诉,而是通过他者的凝视来确认自身的存在感,当他说"只有我痛苦时他才看我",其实更深层的真相是"只有他在看我时,我的痛苦才存在。"

换句话说,大他者不需要你的痛苦,是你需要大他者需要你的痛苦。

此时,痛苦的快感产生了叠加:他者的凝视(哪怕是想象中的)让痛苦不再只是身体或心理的体验,而成为一种关系性的、符号化的快感,从而产生加倍效果。

当大他者说“你真的受苦了。”痛苦立刻从个人失败升格为被迫牺牲,个体从罪人变成受害者或英雄,道德焦虑瞬间缓解。这种“被赦免”的快感,其强烈程度此生难忘。

东亚小孩一生兢兢业业,追求的不正是这种“被赦免“?

但真正的自由,或许是不需要观众,也能承认自己很痛。
#拉康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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